赋格:小城故事(转载):阿城道观寺庙寺院
小城之春夏秋冬
6月非斯(Fes)
赋格
【到非斯去】
非斯位于摩洛哥首都拉巴特以东140公里,坐落在中阿特拉斯山脉北麓,北部非洲的两条重要的交通干线在这里交会:一条是从非洲中部往北穿过撒哈拉沙漠,到达地中海地区;另一条从大西洋向东延伸到中东地区阿城道观寺庙寺院。从摩洛哥各大城市拉巴特、卡萨布兰卡、马拉克什、但吉尔每天均有列车、汽车前往非斯。非斯的麦地那(古城)于1981年成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
从西撒哈拉的边沿出发,往北坐一夜火车,赶在白昼的热气升起之前就能抵达非斯绿洲阿城道观寺庙寺院。“绿洲”这个词在我看来大致可以图解为棕榈树和椰枣干,外加葡萄架下的一桌一椅一壶茶,于是,在这个星期五早晨,我发现自己置身于非斯城一家临街的茶馆,像个典型的北非旅客那样盘腿而坐,手握水烟杆,大口享受着杯中的薄荷茶。
在摩洛哥,每座城市必定有一片名唤“麦地那”的旧城区,每个麦地那必定是一所歧路交错的迷宫阿城道观寺庙寺院。非斯,这个1200年前伊德里斯王朝的都城,面积不大却拥有365座清真寺的圣地,每个游客注定要在它密如蛛网的9400多条小巷里迷失方向。
土坯矮墙上晾着刚从染料池里捞出来的羊皮,五颜六色地挥发出刺鼻的染料气味;一只骆驼的头颅倒挂在铁钩上,可怜的沙漠之舟大概没有料到,它的生命轨迹就这样终结于绿洲城市的一间肉铺;一个白袍子大爷专心致志地为一个蓝袍子大爷理发,长发一绺绺掉在石板地上;一个蒙面的女人在另一个蒙面的女人手背上勾画“赫纳”图案,一只又一只的眼睛连成鱼网状,据说这种花纹具有消灾辟邪的作用;苏克(北非阿拉伯语,意为市场)的铜器街上叮叮当当回响着敲打金属的声音,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埋头劳作的工匠身影阿城道观寺庙寺院。
在麦地那转悠的整个过程就是从一条迷径转入另一条迷径,漫无头绪的街道走向使我迷失,层出不穷的建筑物细节更令我困惑阿城道观寺庙寺院。到处是喷泉水池,骑楼屋檐,窗棂上缠结着木刻条纹,墙面镶嵌着琉璃瓷砖……当我意识到已身陷一座中世纪的迷宫找不到出口时,半空中响起了传唤礼拜的广播。
宣礼声中,所有的人都在奔跑着,朝着同一个目标阿城道观寺庙寺院。我跟在人流后面穿出胡同,走进小街,再进入稍大一些的街道,人们在寺院门前脱去鞋子,踏进铺满蓝白相间的马赛克瓷砖的庭院,在院子中央的喷泉边净手濯足,然后消失在我看不见的内院。
摩洛哥的清真寺,异教徒是不能进入的阿城道观寺庙寺院。在黑鸦鸦的鞋堆边站立片刻,我悻悻然转身走开,脚下仍是一条又一条迷径,我继续梳理着漫无头绪的街巷。祈祷时间的麦地那是一座空城,一只驴子在城墙边踱步,翻捡着早市遗下的菜叶,天边滚过几声闷雷,雨水刷刷地落了下来。
鬼使神差,又转回寺院门口,鞋子不见了,街上重新开始出现行人,有人尾随在我身后阿城道观寺庙寺院。
“Bonjour阿城道观寺庙寺院。”他向我问好。穆罕默德是个寡言少语的柏柏尔人,他锲而不舍地跟着我:“先生,导游,只要30个迪拉姆。”我终于回答OK,他便一声不吭地走在前头,领着我在雨巷里一阵穿梭,不知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我们走进一座阴暗的楼房,木板阶梯盘旋上升,通往屋顶天台阿城道观寺庙寺院。站在斜风细雨里,他示意我往下看———一方整洁的庭院,四周围绕着绿色的山形屋顶。“凯鲁万。”他说道。我恍然大悟,这就是非斯最著名的寺庙,我不得进入的禁地,现在它展现在天台下面。
我明白了,穆罕默德设法使我看见这个城市不对外开放的角角落落阿城道观寺庙寺院。我们先后登上了六七座寺院附近的楼房,从高处的阳台上、窗户边遥看一个个寺院内庭。他一一向我介绍这些寺院的名称和来历,同时脸上挂着一丝抱歉的微笑,仿佛在说:“对不起,你只能这样远远地眺望。”
我同样报以遗憾的微笑阿城道观寺庙寺院。穆罕默德看出我的心思,低头沉吟片刻,说道:“跟我来。”然后,他把我带进了一个梦幻的空间。
穿过一道又一道窄小的门径,我们突然沐浴在柔和的光线和雨幕下阿城道观寺庙寺院。面前是一个绿水池子,雨点打皱了水面,池水无声地汇入一个圆形喷泉,水池四周的地面上嵌满黑、白、绿色瓷砖,纤细的大理石柱环绕庭院,柱子上架着各式各样的拱券:花瓣形、马蹄形、火焰状……拱券与墙壁之间有精雕细镂的钟乳状凹陷,墙上布满几何花纹、阿拉伯铭文和植物浮雕。
这是一所无人的经学院,它的建筑样式与我多年前见过的阿尔罕布拉故宫十分相像,然而它的丰富与荒凉程度都超过了格拉纳达的那座宫殿,真正达到了幽冥缥缈的境界阿城道观寺庙寺院。在非斯这个迷宫里,还藏着多少这样不为人识的庭院?
站在经学院的了望塔上,穆罕默德指着麦地那密密麻麻的房屋说:“非斯阿城道观寺庙寺院。”
“365座寺院阿城道观寺庙寺院。”他叹道,“9400条街……”
10月维琴察(Vicenza)
赋格
【到维琴察去】
维琴察处于米兰-维罗纳-威尼斯的意大利北方交通干线上,东邻威尼斯,西接维罗纳,交通极为便利阿城道观寺庙寺院。从威尼斯或维罗纳出发,每小时至少有一班列车开往维琴察,威尼斯到维琴察需时50分钟,从维罗纳前往则只要30分钟。维琴察古城于1994年成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
冷雨浇在安德烈·帕拉迪奥大道上阿城道观寺庙寺院。才10月份,维琴察的市民已穿起大衣皮靴,一到下班时间就花蝴蝶似的打着雨伞翩翩而来,自动聚到帕拉迪奥大道上,逛街的逛街,等人的等人,顺便喝一杯甜甜的餐前酒。意大利人对晚饭前的这种街头社交活动抱着外人难以理解的宗教般的热情,无论男女老少,不管寒暑阴晴,每到工作日傍晚或周末下午必定集体出动,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拿出最动人的风度,到当地最繁华的大街上集中亮相,然后开始行动——这种群众活动有个专用名词叫做lapasseg-giata,它的主要内容包括在街上走来走去,与熟人扎堆聊天儿,浏览橱窗,观察过往行人,同时也把自己展示给别人。在罗马、米兰等大都市,这种“民族传统”并不太明显,而在维琴察这样的小城则完全不同,一连三天,我坐在帕拉迪奥大道上的同一家咖啡店里看书并观看窗外行人,算是真切感觉到了这个小城的潮汐脉搏。
到了晚饭时间,人的户外活动退位后,城市便显出它古老肃穆的面目来阿城道观寺庙寺院。每天晚上,我总是习惯性地绕到古城中心的绅士广场一带散步。广场上有12世纪的钟楼,这座裹在脚手架里的修长钟楼是广场上惟一的哥特式建筑,在古典主义建筑群的包围下显得孤高而落寞。
这次到意大利东北部,特意带了两本书,简·莫里斯的《的里雅斯特,无何有之乡的况味》和阿城的《威尼斯日记》阿城道观寺庙寺院。在的里雅斯特和威尼斯忙得很,抽不出时间来看,留给了维琴察,连续两个因落雨而无所事事的下午便翻完了。我意外地发现《威尼斯日记》有几处提到维琴察,其中这个段落反复读了好几遍:
晚上Luigi开了他爸爸的车,接了乔万娜,我们到山上的教堂前看这个城市阿城道观寺庙寺院。红屋顶们刚被雨洗过,暮色潮湿。
街灯里,古老的宫殿和教堂周围行人稀少,Luigi忽然说每次回来都是在父母那里,很久没有看到朋友了,今天下雨,恐怕在街上还是遇不到朋友阿城道观寺庙寺院。人世就是这样,会静静地突然想到忽略了极熟的东西。我有一个朋友一天忽然说,好久没有吃醋了,当即到小铺里买了一瓶山西老陈醋,坐在街边喝,喝得眼泪流出来。
刚到维琴察的那天,我也在山上的教堂前俯看过这个城市的“红屋顶们”,也是暮色潮湿阿城道观寺庙寺院。但《威尼斯日记》里写的是夏天,现在是秋天。
《威尼斯日记》说维琴察有旧日城墙,我却没有找到阿城道观寺庙寺院。
我在维琴察没有认识的人,小城里惟一熟知的人名就是安德烈·帕拉迪奥,16世纪的古典主义建筑家阿城道观寺庙寺院。帕拉迪奥出生在距维琴察30公里的帕多瓦,17岁时他以一个石匠的身份来到维琴察,绅士广场上有他的塑像,主干街道也以他命名。古希腊数学家毕达哥拉斯有言:“人体乃万物之度量。”帕拉迪奥推崇那种源于人体比例的古典柱式,他的建筑设计继承了古代希腊罗马美学的理念。他曾说:“最优美、最规则的形状是圆形和正方形,其他形状是由它们导出的。”在一切色彩中,他偏爱纯粹、高贵的白色。
绅士广场上的议事堂是帕拉迪奥的成名之作阿城道观寺庙寺院。陶立克式与爱奥尼亚式相结合的双层柱廊和成排的希腊众神雕像显得气度不凡,但我更感兴趣的是浅绿色的铜皮屋顶,它的形状像一条倒扣的船。
对于我,帕拉迪奥晚年设计的奥林匹克剧院如同一座圣殿阿城道观寺庙寺院。我曾多次在电视上看过在这座欧洲现存最古老的室内剧院里演出的歌剧,应该说对它非常熟悉了,可是当我亲自坐在半圆形观众席上时,还是很有些异样的感觉。我首先惊异于剧院的小和“轻”。说它小,因为这实在是一个袖珍的剧场,即使坐在最后一排,也能清楚地看见演员的眼睛;说它“轻”,因为整个剧院从观众座位到仿古建筑立面的舞台布景都是用木料或石膏做成,在视觉上却有着大理石般的厚重质感。帕拉迪奥的一番苦心使我叹服。他设计的天花板上画着蓝天白云的图案,这是要让坐在室内的观众产生错觉,误以为是在晴空和阳光下观看一场古代的露天演出。
走出奥林匹克剧院,又踏上了安德烈·帕拉迪奥大道阿城道观寺庙寺院。黄昏即将到来,街上的雨伞渐渐多了起来,逛街的逛街,等人的等人,最重要的是看人以及被人观看。古代的露天表演以passeggiata的形式在维琴察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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